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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因為我從未釋放過。但是,從我誕生時候開始,我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神而已,我曾經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毫無價值。當然,除了芬尼斯。只有她,在這個從來把我當回事的小夥伴面前。“瑞亞,如果海洋本身是溫暖的,無論冰川有多強大,都無法迫使它和它一樣冰涼。”她經常這樣跟我說,“對我來說,你其實是我最溫暖的海洋。”

我這麽冷,她說我溫暖。

那時候我還懵懂無知,可穆斯夜對我顯然已經表現出了異樣。他的眼神深邃而悠長,會不經意地穿過那一排排人頭,落在我臉上。他偶爾會單獨把我召喚到了他的身邊,他的頭發長長的,散發著白色的光芒,亮白得如同世界上最耀眼的鉆石。我總能在風的殿堂裏,聆聽到他一次次的召喚。眾神之中,除了他,沒有人再能擁有這樣完美的頭發。

他第一次和我們見面,便能準確無誤地叫出我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就好像他是我們的父親、兄長,抑或是永遠的家人。

“忒瑞亞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光明之炬。”他總是面帶微笑。有一次,他在眾人退去後單獨留下了我:“一個眼睛裏沒有邪惡的神,如果被外界的臟東西所感染,要不成為心無雜念的統領,要不就會墮入萬丈深淵。那麽,你想成為什麽呢?”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希望和您一樣。”

他也很平靜:“和我一樣?”

“是的。”

他笑著說:“為什麽切奧斯要把所有象征美好、明亮的東西都賦予了你?”

我擡起頭,望著他。

“為了我而創造你。”他的手指尖停留在離我臉龐很近的距離,我幾乎以為他就會來觸摸我了,我感受到了自己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知道你有多美了。”他說,眼睛深邃得讓人無法正視。

此後很久,我的腦海中一直浮現著他的話,他那個讓人難以忘記的笑容。

後來,我長大了,果然如他所說,我長得越來越漂亮,再不是當年那個混進神堆裏再也找不出來的小鬼了。

所有的神也同樣開始崇敬我,因為我的法力也在與日俱增。可我總會在人群中回頭,朝著潘底斯多湖看去,他的宮殿就在湖水的旁邊。

我長大後,很少能在公眾場合看到他的身影,但只要看到滿池的湖水,就如同看見了他一樣。

我有很多理由讓自己相信,他也在這樣看著我。

他越來越少出現在眾神面前,但那少得可憐的幾次,能感覺得到他看著我的眼神,溫暖而美好。

他的頭發白得如雪山上最純潔的雪。

他的微笑是全世界送給我最美妙的禮物。

……

但過了這麽多年之後,你鉆石樣的頭發變得異常的黑暗,連同你被墮落的身體,被墮落的神智,像黑霧一樣模糊不清。

連同你的吸|血鬼的牙齒。

他在吸走了我一些血液後,把我輕輕放倒在了草地上,我感受到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過了我的眼皮,像上次我對阿爾法做的那樣,重新給我植入了對於今晚的記憶。我看到他黑色的睫毛,如此迷人。我想起來了,那個有著大大的深邃的瞳孔的小男孩洛克斯,跟他的父親長了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我乖乖地配合著,就好像我真的忘記了所有。

作者有話要說:

☆、反常的人

奧賽爾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不過他是第二天傍晚才回來的,很顯然,他失去記憶了。誰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連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他筋疲力盡地拖著他兩條長腿捱到宿舍,穿著他滑稽的燕尾服。他看見我坐在書桌前看書,竟然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我喜歡你看書的樣子,夥計。”

這很反常,因為照以往他的習慣,他會幸災樂禍地跑到我身後,然後嚇我一跳並以此無聊為樂。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非常疲憊地一路走過去躺倒在我的床上,姿勢不是四仰八叉而是很規矩的樣子,並疲憊地闔上了眼皮:“放點輕音樂,陸易絲,我需要休息。”

“我們只有搖滾。”我想他大概忘了他每次聽音樂的時候都能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是嗎?”他閉著眼睛笑了一下,“那就不聽了。”然後,翻過我的被子整整齊齊地蓋在身上,安靜地睡去了。

我肯定他腦子壞了:“你睡的可是我的床……”不過我話還沒說完,他已經睡著了。我只好嘆了口氣,繼續翻看我的《最難懂的物理》。

“聽說奧塞爾回來了?”五分鐘後,小泉在門口鬼鬼祟祟探出了半個腦袋。

“是的。”我朝床上瞥一眼,提示他小聲點,“你還好意思來?”

他一臉茫然:“我幹嘛不好意思來?我又沒做錯過什麽。”

我連哼了很多聲:“閣下是不是在學校裏造過某人是個上女下男的兩|性人的謠?”

“他睡著了?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聖地亞哥學院的學生都有種把不愛聽的話自動忽略的本能。只見他手腳麻利並躡手躡腳像老鼠一樣竄進來,迅速把手裏的幾本有色雜志塞到我手裏,“這些麻煩你換一批,趁他沒發現!”

我冷冷地瞅著他:說實話,每次碰到這種人,我那較真的性格就完全無用武之地。因為我的身體在我冷眼旁觀與不肯合作的態度下巋然不動,可他自己把雜志放下又見我無動於衷後,又從對面的書架上很自然地翻出了一批揚長而去。

我簡直目瞪口呆。

話說回來,晚上本該是奧塞爾精神抖擻、“xing”致勃勃的時候,因為即便他不想出門,也總會有不知哪天約好的異性主動出現在門口,而今天他卻破天荒地留在了宿舍。

我記得每次我翻開自己那些《論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皇帝的共同點》等正派書籍的時候,他都會湊上來嘲笑我又在看什麽垃圾,然後乖張地把他那一大疊有色書刊拿出來跟我的書作精彩性比較,因為顏色總是他那本比較多而導致輸的總是我;他有時候會到我床上來坐一會,然後形容我的床已經被那些太正經的書弄得烏煙瘴氣。他對這些雜志非常珍惜,總是洗幹凈手後翻閱,然後把它們整整齊齊地碼在書架上,讓我的基本哲學和思想籍書刊徹底淹沒在對比鮮明的彩色海洋中。

我不知道西觀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幫助了他,反正奧塞爾似乎對那晚上的事根本沒印象。但可以斷定的是,泉肯定已經讓他受傷過了:因為他萎靡不正的樣子極像大病初愈,並且他脖子上兩個已經愈合了的傷口多多少少還是留下了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倒還看不出來。

我本能地認為明天早上奧塞爾應該又會生龍活虎了,他會跟往常一樣翻出他那本《哈哈國王的冷幽默》:“哈哈哈,陸易絲,冷笑話時間到!兩顆番茄去逛街,第一顆番茄走得很快,第二顆番茄就問:我們要去哪裏啊?第一顆番茄沒回答,所以第二顆番茄又問了一次,第一顆番茄還是沒回答,所以第二顆番茄又再問了一遍。第一顆番茄終於慢慢轉頭說:“我們不是番茄嗎,我們會說話嗎?”

可我發現我的推算出錯了,因為第二天早上,他不但連笑話都沒講,而且竟然翻出我的哲學書很認真在看,好像他能看得懂一樣。他的目光連書都沒離開卻已知道我起床了:“為什麽你要買那麽多有色雜志?”

我提醒他那些書是他訂購的。

他說:“別告訴我BYT也是我讓你買的。”

“什麽意思?”

他從書上擡起眼皮朝我投來一眼:“你不是每次出去口袋裏都揣那玩意嗎?”

我怎麽覺得他說話的德性像這學院唯一長著白頭發的那位,難道是我的錯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口袋裏那玩意都是給你這貨準備的!”

他略微一怔,隨後,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

我一頭霧水。

那天他出門的時候,沒有和往常一樣把包扔在我手裏,反而心甘情願地拎走了我的包並紳士地替我一路拿著:“陸易絲,想吃點什麽?我請客。”

“好的。”此話正中我下懷,“揀貴的每種都來一樣吧。”

接下去,在餐廳享用早餐的時候,他拿起了刀叉,他以前都是只用右手的,因為他的左手要放在身邊女孩的腰上或臀|部上,可今天他竟然把兩只手都用上了。

他吃的是牛排,並且用餐姿勢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優雅。

我往嘴裏塞著食物,視線卻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你對我的食物感興趣?”他擡了擡眼皮,“要不要來一口?”

“嗯?”

他把手中剛切下的一小塊牛排塞我嘴裏了。

我瞠目結舌,雖說奧塞爾不是個有潔癖的人,但以前從來不會做這種事。

他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看上去似乎正常了點。

“嗨,夥計!這麽巧?”尼古拉斯正好坐在附近,見奧塞爾心情不錯,便趁機湊上身來跟他熱情地打招呼,“你今天看上去精神很飽滿,我的朋友。”

奧塞爾竟然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呵呵。”尼古拉斯轉過頭來跟我說,“這家夥腦子進水了,我記得他以前只會叫我滾。”他說完這句話又朝我使了個眼色,“他精神這麽好,是不是新一期雜志到了?”

我把一嘴的面包渣噴到了尼古拉斯的臉上。

“奧,我的上帝!陸易絲,你太惡心了!”尼古拉斯不高興地拿過餐巾插臉,“沒人喜歡吃你吃過的面包,夥計!”

“你看不出來我是故意的?”

尼古拉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跑掉了。

“他剛才說什麽雜志?”等他走遠,奧塞爾一臉茫然地問我,“新一期?”

“是的。”於是,我及時把話題轉開了,“就是你昨天問我的那些色彩鮮艷的玩意兒?”

他撇了撇嘴巴:“有件事我聽說了,不知道該不該問你。”

“你覺得不該問的話就不要問了。”

可我這句話明顯阻止不了他想要說的欲|望:“我似乎聽說……你和阿爾法有一腿?”

我眨了眨眼睛。

他又繼續問:“我聽說你有女人的胸|部和男人的兄|弟,這是真的嗎?”

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聽到的這些謠言。但我想了想,還是深吸一口氣:“有些話其實我真的不想說,因為我需要一對能保守秘密的耳朵。”

“那對耳朵就長在我身上。”他十分認真。

“好吧。”我裝作左顧右盼好一會,神秘兮兮地說,“請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其實是個人|妖。”

“人|妖?”他嘴角一抽。

“是的,我偷偷在服用激素,大量的雌|性激|素!”我有意無意把激|素兩個字加重口音,“好讓自己看上去更有女人味。”

他朝後別了別身子,好離我遠一點:“咳咳,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我那麽做完全是因為我獨特的興趣。”我拋給他一個電眼,“因為我想成為女人,做一個正正當當拿著執照在紅燈區工作的女人——這是我的夢想。”

他渾身一陣哆嗦:“下次再碰到西觀學長,我一定雙膝跪下求他給我換宿舍。”

作者有話要說:

☆、亞倫的失蹤

“哦,親愛的奧賽爾,能再見到你我真是很高興!”我不知道那個萊溫斯多的女孩一身花香地朝我們走過來時,她跳動著的胸部是不是跟她的語氣一起在諷刺我身邊男人的不識貨,“你覺得拋下我是件很光榮的事嗎,親愛的?”顯然昨天本來奧塞爾是要和她出去的,結果放了她鴿子,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聽到了一個完全不同於事實的版本。“聽說你和一個叫凱特的蠢貨出去鬼混了?”

奧賽爾表情怪異地將眼前的性感女郎從頭到腳觀察了一番:“抱歉,我好像不認識您。”

“奧賽爾,這麽快就把我這樣出類拔萃的美女給忘掉可沒有半點紳士風度哦!”美麗的女士姿態迷人地拿起我面前的水杯,她可能誤以為今天是潑水節,因為她把所有的水都澆在了奧賽爾的臉和明亮的頭發上,“夠了!奧賽爾!自從你放我鴿子那一刻開始,就別想我再搭理你了!”

奧塞爾摸了摸臉:“我知道為什麽以前我會拋棄你了,因為我不喜歡人家總用杯子裏的水幫我洗臉。”

“那當然,你這個蠢貨!”那女士不屑一顧地、輕蔑地瞥了一眼被她弄成落湯雞的那位紳士,優雅地挽過旁邊一個陌生男士的手臂,風情萬種地離開了。

奧塞爾安靜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你還好吧?”我小心翼翼地問他。

“我這能稱得上好嗎?”他抓起他眼前的水杯,潑在我身上,“親愛的陸易絲,一起回宿舍換衣服吧!”

五分鐘後,我們濕漉漉地回到了宿舍。

他打開我的衣櫥,從裏面拿出一件上衣,在身上比劃了一下,發現尺碼不對,不滿地對我吼:“陸易絲!為什麽你的衣服會在我的櫃子裏?”

我從他手裏拿回我的衣服:“您的衣櫃在那邊,主人。”

他更生氣了:“為什麽我的床在右邊,我的衣櫃要安排在左邊?”

“尊敬的奧賽爾殿下,您的床在左邊,您的衣櫃也在左邊。”我提醒他,“您昨天睡的那張床是我的。”

他不敢相信,結結巴巴地指著那些他床上的賬單上繡著的那兩個妖|嬈的女人說:“這……這就是我以前的品味?”

“對,自從我認識您以來,您的品味一直保持在這個高度。”我用手比劃到腰上,“從來也沒降低過。當然,提高是更不可能的了。”

他的嘴角動了動,半晌才猶豫著說:“陸易絲,如果我跟你說我現在的品位跟以前一個高度,你會不會比較不高興?”

我摸了把臉:“您真愛開玩笑,難道我還會對閣下的品味抱過什麽期望?”

他指了指那個書架:“那些誘人的期刊果然是我的了?”

“嗯哈。”我說,“那都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他表情突然變得很輕松:“原來我以前的愛好這麽廣泛。”

我冷靜地看到他欣喜若狂地沖過去,愛不釋手地抓起那些書,翻過去翻過去,那饞涎欲滴、欲罷不能的樣子跟以前簡直是一模一樣!

我真希望,“認為他不是奧塞爾本人”的想法真是我多慮了。

突然想起,我已經很多天沒見到阿爾法了。

因為把心思都放在了那個丟三落四到脫胎換骨的奧塞爾身上之後,我的註意力高度集中了一陣,以至於很多事都沒留意。

那是五天後的中午,阿爾法的哥哥切爾羅碰巧在餐廳遇見我,憂心忡忡地問我:“陸易絲,這幾天您見到阿爾法了嗎?”

“沒有。他怎麽了?”

他皺著眉頭,表情很沈重:“你已經幾天沒見到他了?”

“大概……自從奧塞爾回來後,我都沒再見過他。”

“我已經十六天沒見到他了!”他朝我看了一眼,“自從我警告他讓他跟我保持距離後,他再也沒來找過我!他失蹤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他要去哪裏?”

“失蹤?你為什麽用失蹤這個詞?”因為我覺得這個詞搭配上活人的比例非常渺茫。

不過,阿爾法當然不可能失蹤,最多是亞倫出事了吧。

“是的,我覺得很不安,我很擔心。”

“你不用擔心,聖地亞哥學院的治安一向是比較好的。”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們的學生會會長中有好幾個吸|血鬼吧?再說,你弟弟是幽|靈附身,你的擔心就更加沒有必要了。

我安慰他說:“應該不會的,阿爾法比較愛玩,指不定他去哪裏玩了呢。”

“希望如此。”他神情有些黯然,“等下我要去找校長助理,看看他們是否能夠幫助我。”

一個學生失蹤了這麽長時間,學校裏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聖地亞哥學院學生的危險意識的確是非常薄弱的。

他轉身離開了,我坐下來用飯,但很顯然心不在焉。

“陸易絲?”有人跟我打招呼。

我擡起頭,發現最近尼古拉斯出境的比例非常高:“嘿,夥計!”

“你好像有心思?”

我說:“沒有,我能有什麽心思。”

“嗨!有什麽不開心的,你可以跟我說!”尼古拉斯眉開眼笑,又壓低嗓門說,“我們是鋼鐵一樣的朋友。”

我點點頭:“謝謝。”

“只要你以後繼續把奧賽爾那些雜志借給我看,我可以告訴你很多關於這個學院的秘密。”他朝我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別人都說我是這個學校的福爾摩斯。”

“唔。先來說一個聽聽,讓我確認下你秘密的可靠度。”

“聽著,我現在有一個非常重大的秘密,幾乎聖地亞哥學院還沒有人知道。”他左右環視了一圈,用異常低的聲音說道,“知道隔壁班那個叫凱麗金的女人嗎?”

“我不認識,不過她怎麽了?”

“她吹牛說西觀曾經向她求過婚,被她拒絕了。”

我覺得這好像不是條新聞:“然後呢?”

“當然沒人相信。”他說,“後來有人出面證明那女孩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他湊近我,一臉的嚴肅,“夥計,這個秘密全世界除了我現在只有你知道了,你必須對天發誓,不要告訴第三個人。”

“OK!”我點點頭。其實完全不必告訴第三個人,因為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蠢貨!

說實話,真想直接從他臉上踩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靠譜的夥計

“大夥來瞧瞧,這是誰呀?”我和尼古拉斯言談正歡時,碗裏莫名其妙地被扔了一把沙子。我擡起頭想看看是誰這麽沒創意,卻意外地看到游正把手心殘餘的沙子慢吞吞地撒進我的飯裏,“原來是陸易絲,哦,天哪,真是抱歉!”

他身後站著兩個濃妝艷抹得好像兩個公|雞的女孩,她們幸災樂禍地等著瞧好戲。

我認為游完全沒必要向我道歉。他也太小看我和沙子的革命友情了,我就是從小學一路吃沙子吃到高三的。於是我若無其事地叉了口沙飯進嘴裏,不動聲色地咀嚼著故鄉的味道。

他對我的反應表示很意外,兩只手摟住身邊那兩個公雞來壯膽:“真惡心,我能認為這是你被嚇住的本能反應嗎?”

那兩只公|雞咯咯咯咯地叫了起來,然後他們一起開始大笑。

我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

“陸易絲,你沒事吧?”對面的尼古拉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竟然吃沙子!”

“我看上去像有事嗎?”我從桌上操起了一個面包,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把它踩成了一坨屎的形狀。

尼古拉斯非常驚訝:“天哪,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用筷子插了那塊面包,不慌不忙地送到游的嘴巴旁邊:“來吧,學長,嘗一口。”

游的臉色立馬變了,生氣地盯著我,因為在學生會會長的字典裏,反抗就是暴力!他身邊的兩只公雞也開始來推我,被我趕走了。

尼古拉斯震驚過後目光炯炯地說:“感謝上帝,終於來了一個可以陪我留級的人!連學生會會長都敢得罪!”

眾目睽睽之下,覺得下不來臺的游臉色差到了極點。眼看那坨屎就要碰到他嘴唇了,半空中卻突然伸過來一只多事的手:“你在幹什麽,陸易絲?”是奧塞爾。

“以牙還牙!”

“你想被開除嗎!”奧塞爾奪下我手裏的面包,帶著歉意對游說,“我很抱歉!”

“這是一句抱歉就能完事的嗎?!”游氣急敗壞地叫囂著。

“是我沒把他教育好,希望您能原諒我這次的錯!”奧塞爾低聲下氣地向游鞠了一躬,這簡直讓我大跌眼鏡。

“我為什麽要原諒你?”游氣勢洶洶地一把拽住了奧塞爾的衣領,“得了,等著你和他一起被開除吧!”

奧塞爾的目光很平靜,游氣勢洶洶地想要送我一個耳光,卻被奧塞爾擋住了:“我說過了,這不是他的錯!”

游順勢把巴掌甩在了奧塞爾的臉上:“既然你承認這是你的錯,就由你來替他受罰吧!”

我吃驚地盯著奧塞爾,五個指印在他臉上分外明顯,他的目光卻始終很鎮定。

我本能地想要跳起來還給游一個耳光,卻被奧塞爾抓住了手。他的手指很僵硬,與此同時,我突然覺得肋骨抽了一下,非常非常痛。

雖說我沒受到任何傷害,但為什麽我會感覺這麽不好受?

“等著瞧!”奧塞爾沈默的態度多少讓游咽下了那口惡氣,他帶著那兩個女孩走了。

奧塞爾松開了我的手指,向門外走去。

我追上了他,試圖拽住他,卻被他甩開了。他的眼瞳看上去藍得很徹底,他皺著眉頭,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覺得這樣的奧塞爾實在是很陌生,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可我在原地站了五分鐘,卻還是一動沒動。

五分鐘後,尼古拉斯拖住了我:“嘿,夥計,帶你去個好地方!”

“我沒心情。”

“這麽點小事就讓你沒心情了?你放心,他們不會把你開除的,因為這是規定。你最多只是留級,有我在你後面墊底,你怕什麽?”他異常興奮地說,“我和一個神秘人約好在老地方見面,如果你去的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老地方?這話聽著讓人胡思亂想。”我朝他眨巴了眼睛,“談戀愛了?”

“不不,當然不是,我可沒那種愛好。”他拋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話,然後說,“我和一個叫珍妮的女孩約好今天在樹林裏見面,她讓我準時到那裏,然後帶給我一些驚喜。”

“珍妮?”我會心一笑。

“是的,她說她會帶我去西觀學長的別墅任意參觀。”

“西觀?”我若有所思,“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沒有冒險就沒有成功,我必須身體力行來增加福爾摩斯這個綽號的含金量。”他說。

因為學生會會長的別墅建在相對僻靜的地方,而且一般劃定一塊區域不給人進出,所以這自然而然勾起了我的興趣。

可事實上根本沒有一個叫珍妮的女孩在那裏等著,而是一個叫露絲的女人。她長著魔鬼般的臉和天使般的身材,臉上抹的刷墻粉隨便一動就白雪飄飄,一頭枯黃的頭發像失去了光澤的稻草。

其實我早該想到憑尼古拉斯的智商和情商,我不該跟他來冒這種險。

尼古拉斯嫻熟地走上去跟她聊天,似乎在談什麽生意,而那個生意不知道跟誰有關:“人我帶來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女人把一疊假幣甩在尼古拉斯的手上:“滾吧,蠢貨!”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那是假幣,因為除去第一張和最後一張其它顏色明顯不對。

而尼古拉斯對“滾”這個字眼有種條件反射,他乖乖地丟下我跑了。

留下我和那個女人面面相覷。我打破了沈默:“您是游派來吧?”

露絲面無表情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過我主人想見你。”

“你主人是誰?”

“這學院的第一級學生會會長穆斯夜,你不會沒聽過吧?”她一手提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別墅裏拉,“難怪這麽多年沒見他帶一個女人回來,原來口味這麽重!”

顯然,她把我當成了男生。

我就這樣摸不著頭腦地被她拎進了屋子,然後被她在後面踹了一腳。

我咕嚕嚕在地上滾的時候,身後的門就嘭地一聲被鎖上了。她豐厚的聲音在門後傳來:“好好享受吧,夥計!”

我莫名其妙地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下衣服,往四周觀察了一下。進門就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兩邊是古式設計的房間,有點陰暗。靠門左手邊是一段盤梯,看不清楚樓上的情景。我朝樓上張望了幾眼,然後小心翼翼地邁出了步子。

“你終於來了。”我剛走上臺階,就被人從後一把拽進了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否清醒

我剛回過頭,就被穆斯夜掰住了下巴:“今天就讓我們來享受一頓大餐怎麽樣?”

大餐?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不,我還是覺得食堂的飯菜比較好吃。”我嘗試著移開桎梏,卻被他輕巧地反扣住了雙手。

“掙紮會勾起我的**。”他湊近我的耳朵,朝我耳孔裏輕輕地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

我覺得又癢又難受:“那個……我們能換個方式說話嗎,學長?”雖然我的確是用耳朵來搞聽覺的,但也沒必要人家貼著我的耳朵說話,對不對?

他意味深長地陰笑:“你是想換個姿勢的意思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得了,別給我裝了。”他的手指點了點我的口袋,“一直在用這種方式暗示別人的人,會聽不懂我的話?”

“我從來沒暗示誰來勾引我。”我恍然大悟,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那東西是奧塞爾的,不是我的。”

“真的嗎?”他親吻著我的脖子,“我可不覺得。陸易絲,只要你答應適時提供給我我需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

“你知道的。”他把玩著我外套裏面、胸|前的一個小紐扣,“這不是你的第一次,對嗎?”

“學長,我聽不懂你的話。”我全身一陣顫栗。

他輕輕咬住我的耳朵:“似乎你已經有了反應,我很期待你的表現。”他摸啊摸,摸到了我胸|前的另外兩粒紐扣,這才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這是什麽?”

“紐扣。”我誠實地回答。

“……”

他冷哼了一聲,把我的身體扭向他的正對面,抓住我的外套,“嘶啦”一聲,我的上衣被扯下了,露出了我裏面穿著的大紅色毛衣,毛衣的胸前有一橫排細細的圓圓的金色的紐扣。

他皺了皺眉頭,繼續“嘶啦”一聲扯下了我的毛衣,露出了裏面的綠色毛絨背心。

緊接著,又是“嘶啦”一聲,我的黃色羽絨背心也露了出來。

他不敢置信地撤掉了我的羽絨背心,一件完好無損的韓版麻花雙排扣雪紡衫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眼底的厭惡一掃而過,捏了捏我雪紡衫的材質,嘲弄的語氣透著濃濃的不悅:“你到底穿了多少衣服?”

“不是很多。”我不好意思地說。

還有一件藍色的棉毛衫、一件卡其色的羊絨衫、兩件英倫風格的布襯衫、一件格子束身背心,再加上下面的話,還有兩條棉褲和五條花色短褲。

五分鐘後,他興致全無地把地上一堆色彩斑斕的衣服扔還給我:“限你三分鐘之內從這裏滾出去!”

……

一直站在門外的露絲一臉鄙視地看看著落荒而逃的我,轉過臉朝屋裏哼唧了幾下:“靠,又一個快樂男生!”

從穆斯夜那裏回來後,因為尼古拉斯的背叛,我一度很沒心情。因為被聰明人背叛那只能說明強中更有強中手,被一個蠢貨背叛我覺得那是件很掉價的事。

第二天連著在課堂上睡了一天。老師對我的表現很滿意,因為我再也不會公然在課堂上挑他們的毛病而讓他們一點也下不了臺,尤其是神學科的那位——他還在下課鈴響的時候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誇獎我今天的表現,希望以後大家再接再厲,以我今天的行為為榜樣,共同為我們人類世界的進步貢獻自己的光和熱。當然,整個教室的學生們跟往常一樣沒搭理他。

到了傍晚,我才發現我一整天都沒吃飯。而奧塞爾因為專註於讓那些雜志的內容升華,他開始像以前一樣忙著去研究各種各樣的女孩,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很顯然,先前在餐廳的不愉快他完全沒放在心上,他臉上的指印也完全不影響他泡妞的進度,這讓我多少松了口氣: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接觸過那張臉嚴肅生氣的模樣。並且,很奇怪的是,游並沒來找我麻煩,這讓我松了第二口氣。

“陸易絲,不用等我吃飯了。”“陸易絲,以後你隨便吧,只要每天你按時上課,晚上按時呆在宿舍裏,我會很放心的。”而他說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我出去下,馬上回來。”說得多了,我發現“馬上”這個詞的定義並非是“立即”的意思,而是“山無陵、天地合,你再等等吧”。

晃進餐廳的時候,服務員和往常一樣給我端來了一杯溫水,然後禮貌地問我需要A中國餐還是B蘇聯餐、C蒙古餐、D印第安人餐 。

我茫然地伸出三個指頭:“請給我來兩份B餐!”

她好脾氣地:“請問,兩份還是三份?”

我伸出兩個手指頭:“三份吧,兩份吃不完。”

我想,在她石化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看上去非常像來找茬的!

“嘿,陸易絲,不要這麽萎靡不振的!”奧賽爾拍著我的肩膀興奮地坐下來,他一如既往地挽著個女孩,趁那個女孩去洗手間的時候,他跟我說,“原來我以前的女朋友加起來不止兩位數!”

“三位數都快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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